潜水钟凸镜

[韩叶][架空捉鬼]遗都夜事。之一 骨花「壹」

听说lofter很好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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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一 骨花

 

「壹」

 

不言不知,弃所不闻。

不恨不憎,妄自所生。

一溺易戮,三魂七魄。

伐生死,引执怨,屠三界,非人非鬼,斩百业而生万千流离,是以惊惧嗤疑。

杀。

 

黄昏来临,巨大的阴影铺盖在地球的一边,渐渐把整个城市吞噬。

城市亮起了灯,从中央的高塔俯瞰,密密麻麻的人造光源覆盖了山丘和河流,古老的祠堂和山道在几千年前就消失殆尽,成为平坦的大道。

科技不断发展,踏平了一切捉摸不定的疑虑。

没有鬼。

没有神。

只有,人心。

 

城市区与贫民窟相交的地段被人成为晨昏线,一条废弃的铁轨之隔,一侧是永远都灯红酒绿,另一侧则时时刻刻透着那么些灰败,危房、违法建筑、黑社会、骗子、雏妓和违禁药品,全部混杂在晨昏线的暗部,他们的夜晚都要来得早些,太阳刚刚消失的一霎,那边就陷入了黑夜。

晨昏线的晨侧,是一排上个世纪的出租屋,赶上了城市开发的最后一波,成为晨昏线里最外延的地方,这里治安不算太好,警察也少些,租金相较市中心非常便宜。

出租屋的7楼,有一间侦探社,占据了整整一层,大大咧咧地在玻璃窗上贴上了“万事可察”的广告,实际上业绩并不好,莅临混乱的贫民窟确实存在着庞大的客源,可是复杂的事态让侦探社的委托大部分都无法完成,老板决定在这个秋季结束之前就放弃这里的生意。

不过今天却出现了转机,据说是侦探社在市中心的总部决定争取一下这边的客源,派了侦探社最有能力的搭档来这边接手。

晚上7点正,侦探社的门外响起了规律的敲击声。

因为其他的员工都遣散了,小老板自己去开了门。

门外站着两位约莫二十五六岁青年,手提侦探社统一配发的箱子,预留了足够的时间让他打量,然后向他问好。

“你好,韩文清。”

“你好,我是张新杰。”

“……你……你们好。”小老板其实也要走了,精神萎靡的邀请他们进来。

自称韩文清的青年神情十分严肃,这让他看起来不太令人想亲近,然而身高腿长,身姿挺拔,统一的黑色长风衣他穿出了万中独一的味道,对外哪怕称是宪兵队总长也不会有人怀疑。

另一位则内敛得多,鼻梁上还架了一副无框眼镜,把文书拿了出来。

小老板飞快地签署了文书,并把交接的资料一份份摊在桌子上。

侦探社连年亏损剩下的东西并不多,但张新杰依然一项一项认真对好,然后签署了自己的名字。

韩文清也签了自己的。

“这里,还有一份委托?”张新杰抽出一份蓝色封皮的文件夹。

“诶是的,这是上个月的委托了,”小老板抹了一头汗,偷偷看了脸色一直很凝重的韩文清,生怕这个未完成的委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伤害,“委托人是贫民窟的一位超市收银员,说有人想杀他,需要人的庇护,本来说好上个月十五号要来的……”

“10月15日,这里下了一场雷雨。”张新杰翻开了文件,端详着委托人模糊的照片。

“是的,所以他没有来,然后再也联系不上了。或许他已经……”小老板遗憾地摊手。

“这个我们接下,案件必须有一个结尾。”韩文清把风衣搭在唯二之一的桌子上,弹开的箱子里可以看见一串玉石的佛珠。

小老板望见了,趁韩文清在整理桌子,悄悄示意张新杰低头,小声问:“你们信神吗?”

张新杰推推眼镜,并没有压低声音:“需要的时候,会信。”

“好吧,”小老板看了周围一圈,好像有人在监视似得,“这地方,有鬼。”

“鬼?”

韩文清也望了过来。

“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个词。”张新杰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,这边界虽然没有市中心昼夜如一,却也霓虹闪烁,一些付不起市中心租金的白领都在这边找了房子,楼下夜市和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。

小老板鬼鬼祟祟的朝身后指,出租屋的北面是公共走廊,走廊原本的窗子都被封死了,以免看见窗外一片漆黑的贫民窟。

张新杰笑了笑,这个笑容非常节制而礼貌,似乎对这个话题充满了兴趣,但是韩文清截断了可能的发展,他拿起被放在桌子上蓝色的文件夹:“那么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,是先找到我们的委托人。”

张新杰点点头:“可以。”接着他从窗边走回来,向有点不知所措的小老板伸出手:“多谢合作。”

 

这个侦探社外面是打通的办事厅和休息区,里面还有两个房间和配套厨卫,一间房间是宿舍,另一间是资料室。张新杰首先推开资料室,里面很干净,放着一排排空着的档案柜,显然被人打扫过,但是也意味着他们完全是新开始,这个半吊子的侦探社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留给他们。

“其实还有一盒笔、六个空本子和订书机。”张新杰把能用的东西都拿到办公桌上。

韩文清打开了宿舍门,他奇怪的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:“你是谁?”

这话当然不是问张新杰,韩文清是对着宿舍内说的。

张新杰也走过来,他发现宿舍房间里的下铺坐着一个穿运动服的人,看起来还湿乎乎的,脚下堆积了一滩水。

那人说:“你们不是要找我吗,我是委托人。”他比出一个剪刀手,是文件夹里照片的姿势。

他出现的古怪,又理所当然,踢着脚,想把鞋子里进的水甩出去。

韩文清皱起眉,原本严肃的神情更加深沉。

“你不是。”

那人面目模糊,即使开了灯也看不清相貌,全身湿透,像是从水里爬出来一样,可是除了他的周围,房间其他地方没有任何水迹。

“你是叶秋。”

张新杰在一旁不动声色,但是心里却很讶异。

叶秋……不是死了吗。

 

叶苏韩易四大家族,虽然溯源头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了,但是联邦特异事件档案局里还有这他们的记载,叶家血脉继承了百鬼之力,后加入了联邦特异事件调查局,数百年来协助处理了不少匪夷所思的案子,然而现任的家主叶秋却一直不满于联邦特异事件调查局某些做法,十几年前强行脱离了联邦的监控,单独接一些危险的委托,三年前被证实死在一次鬼怪的暴乱中。

“怎么,还不准哥复活吗?”那人嗤之以鼻。

韩文清面色不快:“借尸还魂?我嫌脏。”

叶秋跳了起来,然后撞上了上下铺的床板,嘶得吸了一口气:“老韩你不厚道啊,我千辛万苦帮你把委托人送过来,你还嫌弃!”

张新杰戴上了手套,过去查看,那具身体已经浮肿生蛆,面部紫胀,颈部的勒痕有所扩散,但是依然清晰可辨。

他点点头:“是很脏。”

“靠。”

“这个人就是程成?”韩文清没理叶秋,对张新杰说。

“是的,脖子后有胎记,身高也差不多,文件上说他失踪的时候是穿着运动服。”张新杰把手套丢在垃圾桶里,在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一本黑色的文件夹,飞快地写着:“死亡时间是10月15日,死因是勒颈窒息,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人类犯案。”

“绝对不是,”那边叶秋插话,仔细听可以听出这不是身体所发出的声音,而是叶秋本身的声音,“要是他是被人类杀的,我怎么会被困在里面。”

韩文清和张新杰一愣。

“我被咒术困住了,这是一场人类参与的对信仰的谋杀。”

 

韩文清及时制止了张新杰的惊疑:“别听他的,他不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。”

叶秋嘿嘿笑起来,他依附的身体已经难以行动,但依然在笑声中抖了抖:“你的新搭档虽然很可靠,但还是太嫩。”

“说重点。”韩文清从来不理会叶秋的挑衅或者奚落,那没有意义。

“好好好,谁叫哥虎落平阳被犬欺,这么久不见你也不怀念一下我,真是……”

“重点。”韩文清重复。

叶秋操纵着身体站起来,转了个身,手臂关节转了三百六十度,用十分诡异姿势把衣服脱了下去,露出被水泡烂的背。

惨白的白炽灯下,死者的背部渐渐显露出鲜红色的纹路,从背心一点开始,狰狞的血线攀爬在腐烂的肌体上,像是细长濒死的血虫,令人不寒而栗。

张新杰一眼就分辨出来:“这是……固魂咒。”

 

古老的传说中有这么一个故事,若是在人死之前用他人心血在身上写下这个咒语,人死之后魂魄便不会被无常锁走。某一年间,有一书生爱怜其妻子,在古籍中得知此咒,不惜杀了邻居家七八口人,凑得一钵人心之血,在妻子病死前刻下了咒语,他妻子死后果然魂魄未散,可行可笑,病痛也毫无知觉,躯体日渐腐败,魂魄却依然留在其中。直至书生杀人犯案被抓,他妻子拖行一身腐肉闯入公堂,生生吓死数人,与那书生相拥,道:「固魂孤魂,死不入道,不得来生,受尽死苦,我憎你,可知?」言罢两颗眼珠如同泪珠般滚落。书生道:「终不可逆天,跨不过伦常,我害你受苦,却不得放你一人受苦。」然站起,一头撞死在公堂之上。众人惶惶,不敢逼视。不消片刻,那书生的尸身却也立了起来,原是他为自己也刻了固魂咒。道士赶来,将两妖物擒了下去,黄酒砒霜,烧了干净,却见灰烬之中有两截光洁白骨,发出桀桀怪笑,固魂咒的血字缩于骨上,宛若骨花。

叶秋在那尸身里道:“都不知道多久没见着这咒了,没想到居然被坑,可怜这小哥,不知和谁有大仇,竟然被人如此陷害。”

“程成的魂魄呢?”

腐烂的脸上露出一个作呕的微笑:“哥是什么人,被我的魂魄撞上,早就魂飞魄散,不得超生。”

韩文清拧紧了眉:“那你是活着,还是死了。”

这个问题竟然没有得到回答,叶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,反而猜测起韩文清和张新杰的任务来:“我在这身体了被束缚了二十三天,倒也见识了不少相关的人,按调查局的尿性,能派你们过来,关系人必定非富即贵,怕不是……国会议员沈辰鑫。”

“别瞪我,我真的是猜的,”叶秋摊手,一片指甲掉了下去,“沈辰鑫半年前便称病不在露面,连带着他一力主张的西城区公墓拆迁计划都停了下来,还传出他高价请人捉鬼的消息,被政敌扣上迷信愚昧的帽子狠狠敲了一棒,我想,也是该调查局出现揽事的时候了。”

韩文清道:“你在其中又是什么关系。”

“我无辜得狠,不巧被固魂咒牵连……”叶秋大喇喇地挥手,掉下几摊脓血,看得两人直皱眉,“总之我把委托人给你们送过来了,快帮我把固魂咒给除了,这身体实在有点恶心。”

张新杰合上了文件夹:“我们不能这么做,除非你对我们坦然以告,否则,我们会把此事例上报调查局,自然有调查小组研究‘叶秋死而复生’这件事。”

叶秋抬眼望着韩文清,对方神色一如既往的肃重,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,干脆无赖到底,往床上一躺:“老韩,我都这样了,你能罔顾共事之谊?”

张新杰往后退了一步。

然后叶秋被隔空丢出了门。

 

宿舍里安静下来,只留空气里还有死水的潮湿和一些痕迹,叶秋虽然不在了,可那诡秘的味道依旧存在,或者说这个任务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死亡的气息。

张新杰锁上了宿舍门,打算明早喊专业的人来收拾,他们虽然是经常跟尸体妖鬼打交道,但是也不想睡在没清理干净的腐尸痕迹旁。

叶秋猜得没错,国会议员沈辰鑫半年前便身不能动口不能言,似是被什么东西附体,也是无奈之下才会请来山区的道士驱鬼,结果那道士在沈辰鑫家施法了数个星期,不但沈辰鑫毫无起色,五日前更是自己暴毙在法坛前。调查局早就在暗处监视此事,事态急转直下后,一边秘密封锁了沈辰鑫的家,一边派人追查。

现在是科技昌明时代,不需要志怪的遗毒,所有恐惧轶事都必须消失在公共的视线里,这正是调查局的目的。

「驱使鬼神扼杀鬼神,人类的虚妄从来直接而有效,」叶秋留给调查局最后的一小段录音说,「然而该存在的依然存在,所冤死的,依然成为亡灵。」

韩文清和张新杰接手万事可察侦探社,是因为沈辰鑫的保险柜里有一份此处的委托书,委托内容是寻找一只名叫海棠的黑猫,黑猫眼碧,颈带家传骨铃,刻有暗红底花。

“海棠窜入贫民窟后被人所擒,发现铃铛上固魂咒的秘密,于是杀人取血,实验固魂咒是否属实,这个叫程成的人便是我们发现的第一个牺牲者,正巧叶秋的魂魄被牵扯了进去。”张新杰轻轻敲着蓝皮委托人签名的那一页,那个签名潦草,颤抖,充满着恐惧的意味,记录显示他准备第二天就来侦探社,结果十五日得那场雷雨让一切都迟了。

“为此,他向侦探社付出了十万元。”张新杰翻开了薄薄的账本,正好停在程成那一页。

韩文清站在桌子前,那串佛珠已经挂在了手腕上:“不寻常的是叶秋的出现,如果他已经死了三年,为何魂魄会出现在这里,如果他当年没死,谁又有本事将他魂魄分离。”

“还有那十万元,对程成来说这是一笔天文数字,他从哪里弄来。”张新杰想了想,还是决定直言不讳,“其实我们应该把叶秋找回来,毕竟那是委托人的尸身。”

韩文清说:“他不会走的。”

像是为了印证韩文清的话一般,锁上的宿舍门被谁从里面扭了一下,然后在略低的地方咚咚咚的敲了起来。

只有两个人在的侦探社其实相当安静,这时候从没人的房间里传来的动静跟恐怖电影一样,还挺可怕。

“快开门!”因为韩文清和张新杰都没动,里面的人开始说话了,“再不开门这猫要把我挠散了……我去,肠子还我!”

想象了一下明天清洁工来的时候满屋内脏的样子,张新杰再次把门打开。

叶秋坐在地上,怀里抱了个大毛毯,里面裹了一只黑猫,根本没有什么抓肠子的极限画面。

“来海棠,打个招呼。”

 

海棠是一只全黑的短毛猫,看得出以前受到了很好的照顾,亲人,四肢修长而优雅,碧绿的眼睛像是萤火,但脖子上没有骨铃。

猫被抱进了办公区,叶秋被无情地挡回了宿舍房间。

叶秋一边感叹人不如猫一边谈起了正事:“卧槽老韩,别再把我丢出去了,我孤魂野鬼的,再出去就回不来了。”

本来就腐坏的尸体经过这么一折腾更加破碎,叶秋也不强求它坐着,就稍微抬了个头:“我说了我见过许多有关的人你们不信,程成死后被丢弃在水沟里,期间来找过他的一共有七个人。其中一个抱来了这只猫,也要把它淹死,幸好那个时候我完成了附体,这才救了它。”

“你知道那七个人?”韩文清问。

“能听声音。”叶秋笃定地说,“我记得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叶秋意有所指地望向那只猫,“给我换个依附的身体呗。”

 

海棠踱到张新杰脚下叫了一声。

黑猫通灵,能见鬼,噬魄,引魂,上身,张新杰俯身抚摸过黑猫温暖的背,海棠蹭着他的手,团在他的裤腿旁。

“‘不管生前如何,死后也要当个安分的鬼’,你既然是叶秋,便该记得你自己的话。”韩文清沉声道。

张新杰抱起海棠,黑猫温顺的睡在他怀里,尾巴垂下微微摇晃。

韩文清是认真的,叶秋沉默了。

行走于阴阳之间,四大家族皆有古训,即使到如今神鬼式微,调查局里也是一票票的超能力,根植于古老图腾的驱鬼之道,依然训明其传人:

「旁观实清,万鬼归阴,不非不议,不耽不惧。」

既然对方为鬼,则自当去往轮回。叶秋一点也不怀疑,要是他真成了恶鬼,韩文清会一拳把他给灭了。

叶秋投降:“我说,我还活着,但是身体被人夺走了,实在……有点丢脸。”

“出息。”

“与这次的案件有关?你出现在此处,并不寻常。”张新杰指明。

尸体僵直的面部慢慢露出一个近乎抽搐的扭曲微笑:

“杀伐鬼事,万般皆缘。”

 

最后还是韩文清破了固魂咒,叶秋魂魄非常不稳定,没了固魂咒几乎在那刻消散,不过好歹没了咒术的束缚,叶秋自己念了一个凝魂决稳定了下来,被凌空抓住一把塞进黑猫的体内。

本来进展顺利的附体在最后出了点意外,因叶秋乃叶家家主,号百鬼之首,魂魄大凶,普通的附体定会叫那无辜的黑猫魂飞魄散,所以临附身前,张新杰介入将黑猫的魂魄勾了出来,预备先行收妥,岂料那温顺的黑猫突然暴起,凄叫一声逃了出去。

这一遭三人都没料到,待叶秋魂魄落定,海棠已逃之夭夭。

叶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,抬头望了望张新杰,开口嘲笑:“喵。”

被韩文清捏着脖子丢进了浴室。

“卧槽,卧槽,”叶秋刚附体挠门的动作倒是很纯熟,不管怎么样总是比个走起路来掉肉的尸体好,从上挠到下,从左挠到右,抓卷纸踩马桶无所不用其极,“放我出去,这TM是虐猫!”

挠久了也没人理他,叶秋对着门龇了个牙,跳到踏脚毯上蜷了起来,时值秋末,在那尸体里时不觉得,换了活物的身体只觉得冷得慌,想到外面的两人如此没有人性,叶秋炸着毛抖尾巴。

门开了。

叶秋头埋在爪子里装睡,被韩文清拎着尾巴拽起来,一眨眼,韩文清腕间那串佛珠套在了黑猫脖子上。

却不是佛珠。

三十六颗麒麟骨,天道应数,珠刻百鬼,四方镇以四凶,是三年前叶秋一直怀揣的东西,名为千机。

叶秋弹出指甲拨了拨卡在下巴的那一颗珠子,扒着韩文清的衣袖窜上了肩膀。

“多久没一起搞案子了?”叶秋被体温熨帖的舒服,忍不住打了一个滚,差点掉下去,爪子尖挠进了衣服里,“喵——!吓死了!……该有一百五十多年了吧。”

韩文清随他闹腾,在行李里抽了件外衣,轻轻一扯就把那不安分的黑猫按在了衣服里。

叶秋还在啰嗦:“我说老韩你怎么有千机啊,该不是去找我的尸体了吧,跟你说哥就没死啊……啧啧,说不定还给哥弄了葬礼对不对?”伸出两只爪子拍在韩文清脸上,“哭了没?”

韩文清冷着脸道:“叶秋,三年。”

瞒天过海骗了所有人三年,都以为他死了,而百鬼不可无首,调查局已经在物色下一个叶家家主。如今调查局没有他的位置,联邦也没有他的身份,叶秋知道调查局那么多秘密,摆脱监控已经是一种危险,假死三年还没被发现——无法被控制的人,下场从来不太好。

叶秋萎了,被韩文清按住头重新塞进去。

“睡觉。”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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