潜水钟凸镜

[伞修/邱叶/主周叶]十里桃花戮 拾陆

阅读须知:

tag没有伞修跟邱叶,是因为一个是双向单箭头一个是单箭头,前者尚未开始就结束,后者……剧透不说了

总结一下就是,伞修是两者的回忆,邱叶是一人的憧憬。

周叶才是故事的主线。

雷的姑娘就不用继续看了_(:з」∠)_


*本来要早点发的,结果大姨妈来了,疼得我字都看不清……





「拾陆」


通宵篝火未熄,即使探得叶修确实身中蛊毒,内力窒涩,喻文州也一夜未眠,时时刻刻关注着对方所在的岩石。有鹿王在侧,他并不担心叶修会走,可叶修之老谋深算谁也不敢托大,将人引到这高山孤雪之间,也是蓝溪阁刀锋行走之举。

黎明之前,天时最冷的时刻,昆仑山上呵气成冰,饶是围着篝火,蓝溪阁同行的几个武功稍低得也冷醒了来,一人开了一坛酒,又是搓手又是跺脚。

黄少天这时候倒是沉得住气,瞟了一眼跟鹿王团在一起睡得脸发红的卢瀚文,挪到喻文州身边坐下,小声说:“阁主,你说,叶秋那家伙还在不在上面,他不冷吗?不应该啊,不是现在连内力都没了……诶哟,不会是冻死了吧,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?”

“然后你被人一剑斩下来?”喻文州轻轻笑了一笑,“你也说了现下叶秋武功不愧奇诡二字,他就是特意上去的,方寸之地,寒风猛烈,便是他一个人也不怕我们围杀。”

“啧啧,”黄少天抬头看了看,漆黑的夜空,看不见一点星子,“他若是入我蓝溪阁多好,嘉世鼠目寸光,但我们可以给他个长老玩玩嘛,何至于他现在东奔西走。”

“他不会甘心。”喻文州摇摇头,一叶知秋赫赫威名,年不过三十许,成名已有十数载,中原第一大庄的副庄主,黑白两道乃至官府,都尊他为首,武林盟主数度连任……这样的人,怎么会在被赶出原门派后再投向其他门派?

黄少天思考片刻,却说了不同的想法:“也是,他是见过《蓬莱录》的人,东山再起创个门派也是简单嘛。”

说者无心听者有意,黄少天只是随口一想,喻文州却是心神一震。

刑天蛊是真的,蓬莱录是真的……叶秋一路北上,究竟是为了疗伤却毒,还是寻找蓬莱录的秘宝?还是……两者皆是呢?就在这昆仑吗?

思之及此,喻文州也忍不住站了起来,黄少天跟着站起来:“怎么?”

顿了一息,喻文州失笑着摇摇头:“没什么,太冷了,站起来走走。”

现在自己可不用急,刑天蛊被压制这么久,再不发作可是比不上它的名声,鹿王在此,主动权是掌握在蓝溪阁手上的。

叶秋……舍不得死。


“哈——欠——”

叶修揉揉鼻子,觉得鼻涕都要冻出来了:“这是谁在念我呢。”

跟蓝溪阁想象不同的是,叶修并没有傻乎乎的坐在石头上吹风,昆仑山他太熟了,别看这是头顶的悬崖峭壁,其实有不少石缝,他上来后就找了一个大点的钻了进去,不然他又没有什么内力,吹一晚上冷风,找死吗?叶修对着火折子,又打了一个喷嚏。

自从上一回吃了没火的亏,现在叶修身上总会带上好几个,也是巧,这么快就用上了。

“嗯,我想想,接下来写个什么好……”叶修往大衣里继续缩,翻着蓝溪阁那本空白的“蓬莱录”。

要说这个“蓬莱录”可是价值不菲,它看起来纸片微黄,略有粗糙,却是难得一见的墨玉笺,无需笔墨即可着色,只是不能长久保存,锐物划上颜色后一个月左右就会消褪,蓝溪阁准备了这个,可见是对《蓬莱录》蓄意已久。

叶修随手捡了个石头在写,赫然一看,足有半本有余,其实嘛,叶修幼年离家,行走江湖颠沛流离,这字实在是……没练过,除了自己的名字——叶秋那个——其他的都写的一寸大小,一页下来凑不足一句话,若是来个当世大儒什么的,看到墨玉笺被这么糟蹋,非得气死不可。

“嗯,既然给了王大眼那个,就给喻文州这个。”叶修刷刷刷又写下数页,写完后把石头一抛,却听石缝外熟悉的哎哟一声。

眼见天外也有了一线明晰,叶修压紧了自己那不太靠谱的棉衣,探了半身出去。

黄少天一看就他就叫起来:“好你的叶秋,敢情你躲起来了,还拿石头丢本少侠!”

“诶哟还少侠,”叶修跟黄少天是互呛出来的关系,当即就嘲讽回去,“要少侠也是你家那卢瀚文啊,你这年龄也太大了。”

“……”娘的,为何我要担心他被冻死所以跑上来看。黄少天后悔不已。

叶修抬手把“蓬莱录”塞进黄少天怀里:“给你们阁主。”

黄少天赶紧翻开,借着叶修处的火光看了几眼:“我说叶秋,你这是耍我们吗?”

“怎么耍你们了,”叶修被风吹得直哆嗦,“你看不懂就给喻文州。”

“哼,”黄少天一点儿不信,“你字写这么大一个,绝对有阴谋。”

“私塾都没读完,这样已经不错了。”叶修也无所谓,催促黄少天,“赶紧的,给喻文州,然后一手交书一手交鹿,冷死我了。”

“不用这么麻烦,我信叶秋前辈。”底下喻文州显然一直在注意听着上面,传音而来,“蓝溪阁多谢叶秋前辈赠典,不再打扰,就此告辞。”

叶修现在不可能浪费内力引发蛊毒用传音说话,干脆站在岩石上毫无前辈形象的大喊:“那就快走。”

蓝溪阁要走,黄少天也不会留下,他把“蓬莱录”收好在衣中,扫了叶修一眼,低声说:“若你来西南,我必保你性命无忧。”又大声说,“叶秋别以为你跑得了,记得来找我切磋啊!”

叶修手拢在袖子里,丢给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:“怎么这么啰嗦,再废话我踹你下去。”

“……打死你。”

待蓝溪阁走远,天光已经大亮,叶修跳下山岩,角落里鹿王不知道被黄少天灌了多少酒,现在还在睡,不知今夕何夕,他笑道:“虽是鹿王,毕竟还是走兽。”

实在是傻了点。

叶修看似无意地叹完这一句,一点也没有要取鹿王心血的意思,若不是瑟瑟发抖,就如同闲庭散步,路过鹿王,行过篝火的灰烬,头也不回顺着茫茫山道缓步离开。

江湖再叵测,也逃不过万里牵机。

不过是——

愿者上钩。


+++


兴欣客栈里,陈果目送了轮回剑意的人出门,个个神情严肃,让她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,不知道叶修到底在何处,又是否平安,她是个实心肠,叶修既然是客栈的伙计,那就是客栈的人,理所当然是自己要来庇护的。

“老大!”包荣兴从来都闲不下来,一直在门里门外来回转悠,第一个发现叶修踪迹,二话不说就冲过去,还把叶修不大不小的吓了那么一下。

叶修在包荣兴扑到身前的那一刻十分明智得把人按住:“喊老大也没用,没压岁钱。”好险,差点就被扑到雪地上了。

包荣兴疑道:“什么压岁钱?”不过他想不通就不想了,拖着叶修进了屋,还高兴地说道,“老板娘,老大回来了,胳膊腿都在。”

叶修:……诶,幽默没人懂。

陈果:敢缺胳膊腿月钱就不发了!

“受着伤中了毒还到处乱跑,”陈果先埋怨了一句,“别以为……别以为你是那个谁就能借病躲懒不干活。”

“你放心,”叶修坦然,“我刚来就跟你说了,你也没看见不给我活干啊。”

陈果无语,刚来客栈的叶修一身狼狈气虚体弱的,谁信他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前武林盟主叶秋?

她幼年住在江南之时,叶秋的传闻听了不少,对此人颇为崇敬,听那个周身狼藉的人说自己是叶秋,差点把他打出去。

叶修十分淡定地说:“不过我原谅你了。”

“……”还是把人打出去吧!

叶修回来了,自觉往自己那间小屋子走,陈果说跟他换一个,叶修摆手,他现在不比从前,熬冻了一夜早有点精神不济,压不住内中蛊血,胸腹隐隐作痛,只想休息。陈果见他不要也没多想,看脸色却不放心,包子一路也不知兴奋个什么劲,唱的山间小调如雷贯耳。

三人这么着来到叶修门口,忽而同时一停,只见唐柔静候在门边,她从来就举止有度,现下也身姿挺拔,哪怕荆钗布裙,也别有一番风姿傲骨。

她转身对叶修笑了笑:“你是叶秋?我想与你比试一下。”

唐柔态度并不倨傲,看起来也很有诚意,可叶修是什么人,王侯将相、贩夫走卒,他都打过交道,眼前这姑娘哪怕是做了穷山僻壤的饭店小二,那一份富贵人家养成的气质依旧抹之不去,心气高傲是融在骨子里的。

叶修当然不讲究这个,只说:“行啊,比什么?”

唐柔思索片刻:“我不太懂江湖规矩,可你有伤在身,一定不能比试武艺,我们就比赌术。”

包荣兴眼睛一亮:“这个好,我特别会,不就是赌大小吗,来来来。”

陈果把包子一把拉下:“你凑什么热闹啊你。”

“那就赌骰子,”叶修并没讲唐柔那几手看在眼里,“老板娘,你出个桌子吧。”

“哦……哦哦,”陈果愣了一下,“不过我这里没什么好骰子……”

“没事,不过随便玩玩。”

唐柔颔首,手腕一翻,摊开的掌心里冒出三颗晶莹剔透的玉骰子,一、四为金,其他点数均为镶银,玉质细腻,有温润光泽,微弱天光覆盖之下,似有明辉。

“用这三颗吧,敢不敢?”

叶修目光掠过,心中有底:“长悦坊?”

“家父产业。”唐柔轻轻带过。

“自然敢,长悦坊的赌具出了名的绝不作假,我也见识的不多。”

唐柔手再一翻,三颗玉骰子霎时入了一小巧玲珑的骰盅,木底黑边,观之如沉香。陈果从头至尾都没发觉骰子和骰盅唐柔是怎么拿出来的,眼睛瞪大一头雾水。

将那骰盅递给叶修查验,唐柔道:“每人三局,赢多者胜。”

包荣兴高兴道:“那彩头是什么?”

唐柔似是没想到这点,眉尖微蹙,很快说道:“我输了,就将这骰子与骰盅送于你。”

叶修笑道:“舍得?这等玉质木料,就是在长悦坊也非凡品吧。”

“哼,”唐柔略有不屑,不过立即敛去不快,坚定道,“莫要小看女子。”

“好好好,”叶修把骰盅交给陈果安排,摸摸下巴,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压上魑魅冰魂吧。”
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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