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从妄想中的小料到2015给叶修大大的生贺，本文的历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呢_(:з」∠)_

总之，希望叶修大大生日那天，可以再赶出一更！

2。

第二天的清晨。

山区的清晨相当寒冷，尤其是在一夜雷雨过后，叶秋披着厚实的狐狸皮斗篷踩着小牛皮靴推开了房间里露台的门，迎面的寒风吹来霜雪的气息，露台的地毯上结了一层不薄的冰。

他朝下看去——并不是关注萨洛林的领土——楼下棕色与深绿相间，缺乏生机的花园里，一抹鲜亮的红色在眼中跳动。那种生气勃勃的颜色很容易在枯败坚硬的冬季让人精神一振，叶秋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，很快，那人走进了花园的深处，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那儿。

是切萨。

叶秋很快明白过来，他不小心目睹了一对情人的约会——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——爱情的烈火足以烧热凛冽的寒冬，他们你侬我侬，叶秋皱了皱鼻子，回去了屋子里。

老汉克在门口等着。

“有叶修的消息吗？”叶秋接过报纸和早餐。

“至少在表面上，没有修少爷的痕迹。”老汉克端着一张永远都波澜不惊的脸，“诺亚山区的冬季很少有人进出，每个外乡人都会引人注目，说句实话，秋少爷，修少爷看起来并不是走正常途径失踪的。”

叶秋浏览了一遍陈旧又无趣的新闻。

“哥哥确实令人惊讶，他每次都会出现在奇怪的地方，而且总是不回来。”叶秋喝了一口烫口松茸燕麦粥，又带着一丝欣慰看着起司火腿白面包与蜜酒，“味道不错，在这里松茸应该都有一个好价钱。”

“松茸和番红花，在诺亚堪比黄金。”老汉克回答。

“切萨虽然令人讨厌，可还不算小气。”叶秋笑起来。

老汉克说：“虽然萨洛林很贫瘠，可萨洛林老爷是很富有的。”

“你说的没错，”叶秋没有浪费食物的奢侈习惯，很快就吃完面包并且开始啜饮蜜酒——他不善于饮酒，哪怕是蜜酒，“不过切萨明显非常吝啬于分享萨洛林老……好吧，父亲，你说的，我的父亲，的财富。”

“这是人之常情，”老汉克没有附和叶秋的意见，“事实上，切萨只是在保卫他作为公爵的第一继承人应得的东西，而且如果不是萨洛林公爵的意思，切萨是被继承法保护的。这算不上吝啬，就像秋少爷你不会愿意切萨来分享你所挣得的财富与荣誉，切萨也不会乐意接纳你分割他原本可以得到的财产。”

“……”叶秋把酒杯放下去，“你这么一说，我觉得我像是个贪婪的、来分遗产的小人。”

老汉克露出了一丝微笑：“虽然您觉得您不是，可您在做的事情，确是没有多少差别。”

“……老汉克，我应该感谢你的清醒与恶毒，”叶秋叹一口气，加重了语气，“我们还是来说说别的，比如我们这次真正的目的，我的哥哥，叶修。基于他和我与切萨天生的敌对阵营，你觉得，叶修的失踪是否跟切萨有关？”

老汉克鞠了一个躬。

“将会更深刻的追查下去。”

到了下午，白塔的商人叶秋在百无聊赖终于迎来了起色——萨洛林的仆人送来了蔷薇花的请束。

叶秋随手拿起书桌上那枚黄铜制成羽毛与藤蔓形状的拆信刀，挑开并没有封紧的信笺，淡淡花香的信纸上，笔触活泼圆润，洒了星星点点的金粉，邀请“我亲爱的哥哥参加一场兄妹间联络感情的茶会”。

摊开信，叶秋愣了一下，才想起来署名朱莉安娜的这位少女（看信纸熏香和称谓来判断），应该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之一，而且颇受萨洛林公爵宠爱。切萨确实告诫他不要乱走，叶秋本身也并不想见臭脸，但这样一封请帖从情理来说都是应该去的。

一位绅士，不会拒绝女士合理的邀请。

温室花园内，温暖如春。

叶秋不过是刚进门，就把身上的大衣递了随侍的男仆。这个温室里的气温被烧得很高，足够让小姐和女士们露出白皙的皮肤与傲人的姿态，被白色蕾丝缠绕的纤细手掌在花叶的遮挡下握轻巧托住白瓷的茶杯，那份优雅、闲适与矜持的可爱，都与诺亚山区萧瑟的冬季格格不入。

“秋，”银铃般清澈的声音在喊他，“我亲爱的兄长，真感谢上帝让你又回到我的身边。”

叶秋回了一个笑容：“朱莉安娜小姐，非常高兴见到你。”

显而易见的疏离让朱莉安娜似乎有点尴尬，她微微回头朝身后瞪了一眼，像是在责怪她的另一个哥哥——切萨之前对叶秋的无礼，然后继续用温暖的微笑和黄鹂般的嗓音说：“秋，你可以叫我……”

“够了安娜，”切萨忍不住站起来，把朱莉安娜拉回座位上坐下，“不是所有人都能喊你的这个名字，”说着，他示威般朝叶秋抬了抬下巴，“只不过是个杂……”

“切萨！”朱莉安娜带着薄怒小声尖叫着打断，“父亲让他们回来就是对他们血统的认可，你应该听父亲的话！”她立刻带着真诚的歉意对叶秋说，“切萨是个好哥哥，他只是有些古板，你知道的，父亲对于长子的教育总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。”

叶秋已经自己找到了地方坐下，温室的会客园厅除了女士们热爱的精巧圆桌，还有几条舒适的长沙发，他示意男仆为他倒上一杯奶茶。

“没关系，朱莉安……好吧，安娜，”叶秋顺着少女期待的目光改了口，“安娜，我们是一家人，总会相互习惯的。”

这时端坐的几位贵妇人也终于加入了谈话，即使这场茶会没有一个地位相当的女主人（朱莉安娜是未婚女性，并不适合），也有几位萨洛林领土上地位崇高的夫人来压阵。

“是的，切萨先生跟老公爵是那么相似，连岩石般的性格都完美的继承了下来，不过也是男人迷人的地方呢。”开着玩笑为切萨说话的中年妇人穿着颇为复杂又修身的蓬松长裙，布料和花纹不可避免得比首都和沿海郡城要晚上一年半年，可缝纫的精致程度，已经说明了这位贵妇人的财富与势力。

朱莉安娜给自己加了一块方糖：“秋，这位是子爵夫人，雷诺子爵是我们现在炙手可热的英雄。”

“为国王效忠，是我们的荣幸。”子爵夫人浅浅笑着。

叶秋听到名字就想了起来，雷诺子爵是新封的贵族，他在去年夏季的时候就带着一队人去探索洛里海盗的宝藏，在自己出发前，也只有几次零星的消息传回。

原来雷诺子爵是诺亚山区的人……这就难怪，现在消息更为灵通眼界更为开阔的人，都已经不太相信这古老的传说了。

“秋，”朱莉安娜挺起胸脯，十分憧憬得微微前倾了身体，“你从海边来，你能说说那里的故事吗？”

叶秋微微迟疑，鉴于子爵夫人也许内心并不太想听到关于大海的故事，他决定说一些更加愉快的话题。

于是，在数位美丽与优容并存的女士们眼里，那位寡言安静，有着黑色眼睛的客人，风度翩翩得将双手搭在一起，他说：“现在，在沿海的郡城甚至于首都，最伟大的新生之物莫过于画廊，我觉得有各位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士，在萨洛林，我们也能拥有一个，那将是所有艺术、文化、历史以及流行汇聚的长廊……”

 

 

“嘶……”

叶修倒吸了一口冷气，呲牙咧嘴得把贴在脖子上的扁平像是死皮一样的生物扯下去，当尖利的獠牙脱离了血管，温暖的血液立刻顺着脖颈流进了衣服领子里。叶修从随身携带的腰包内搓了一点药粉止了血，皱着眉头抱怨：“真是粗暴的待客之道。”

他指尖弹出一支干燥的自制草烟，带着皮手套的手指轻轻一擦就蹿出了小火苗，点燃了烟卷。

“呼……”叶修轻轻呼了一口气，一边朝前走，一边说话——或者说是自言自语，反正森林里也没有其他人，不是吗？

“看看这些，蝙蝠……”

沾染了黑泥与血迹的皮靴踏过似鼠似鸟的尸体。

“蝮蛇。”

被切了好几段的蝮蛇们还在抽搐，吐着信子的头好像还在挣扎。

“蜘蛛、蝎子、蟾蜍。”

暗淡的蓝色火焰在泥沼中燃烧。

叶修突然停下脚步，回头笑着：“真是多么无趣的小把戏啊。”

一片死寂。

巨大的森林失去了一切活力，古木坍塌、藤蔓枯萎、溪流成为黑水与尸块的泥浆，风灯幽幽的光线照出叶修身后无边的黑暗，那些畸形又凶猛的生物全被斩杀，消失在无光的诅咒里，只剩下滴落的血迹和无人掩盖的杀伐战场。

突然头顶无声无息扑下一大片死亡的阴影，带着冷人作呕的腐败气息！

叶修却像是没看见一样，悠然重新回身向前行进，手里握着的短刀看似随意的挥了一下，刹那间，风灯照出巨大的影子，一把镰刀的形状一闪而过，爆出的短促悲鸣后，属于乌鸦的黑色飞羽慢慢飘落。

被踩进死去的灌木下。

不过还不够，那几个肤浅的诅咒与阵法太容易破解，现在吸引着叶修的，是更隐秘、危险、又在冥冥中抛出诱饵的东西。

他在寻找通往那个世界的路。

烟草奇异的气息一点点融入恶臭的空气。

叶修揉了揉脖子上的伤口，呼出一口白雾，不无感叹得说：“要是有一杯热茶就好了。”

 

 

来自东方的顶级瓷杯被重重放在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。

叶秋完全没心情品尝所谓密茶的清香与微苦，低头揉着抽痛的太阳穴。

“朱莉安娜就是清晨，那位切萨的小情人，虽然她的衣服换过……但是款式和仪态不会骗人，还有如出一辙的、茶会上她穿着的、鲜艳的颜色。”另外加上她对切萨近乎无礼的亲昵和切萨偏心到极点的宽容。

叶秋看起来很震惊，语气焦躁，手指飞快点着桌面：“我知道偏僻的领土上，还有一些近亲相间的悲剧——新医学已经证明了，他们的后代都不会得到上帝的祝福——但我也一点也不愿意知道这个事实。”

老汉克平静的回答：“人类是多种多样的。”

叶秋压下一口气，扯了扯领子，重新坐正：“来吧，说说关于叶修的事，萨洛林是我能度假到的，最糟糕的地方。”

老汉克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，他恭敬得把叶秋抛弃的话题又找了回来：“也许，在下应该提出一个猜测，而这个猜测，正好跟一对相爱的兄妹有关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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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亲相间……不是错别字，是敏感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