潜水钟凸镜

[韩叶][架空捉鬼]遗都夜事 其二 风波里 贰

我的女神茶总说再相信我一次日更……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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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总算是有“一日更”(……)


国庆中秋快乐=v=



[韩叶][架空捉鬼]遗都夜事 

其二 风波里 




“只是死了一个人,这么紧张?”

韩文清还没说话,叶秋倒着脑袋先插嘴。

叶家是鬼王的传承,见的死人估计比活人还多,他这么说韩文清也不奇怪,倒是蚱蜢没遇上这么敢的小孩,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,他是很欣赏的。蚱蜢哆嗦着腿肚子,一双血手把韩文清的大门抓得血迹斑斑,猛咽口水:“是不一般,不一般的死法,韩爷,您一定得去看一眼。”

韩文清受人之托本来就是要管这事,刚要迈腿,想起胳膊底下还夹了个小子。叶秋感应到了他的眼神似的,恰好抬头朝他纯真得一笑。

……这么着看,这小子还是挺乖的。

叶秋一张长不大的小孩脸,装乖撒娇是拿手好戏,韩文清偶尔一次上当受骗也不意外。蚱蜢说:“韩爷你赶紧去吧,那场面,我们真罩不住!”

叶秋死死抱住韩文清:“诶呀,韩哥哥,带我去玩嘛,不然苏沐秋要把我赶回去啦!”

韩文清对蚱蜢说:“你等一下。”

然后合上门,单臂吊着叶秋,厉声问:“你想干什么。”

叶秋觉得自己变成了猴子,晃荡着费劲巴拉的把被子踢掉:“我说真的,苏沐秋那家伙不是好人,他真能打包把我丢回去,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,你可不能害我!”

“那你跑出来做什么。”

“唔……”叶秋眼珠溜向右侧。

“算了,”韩文清瞧他这样子就知道不会乖乖说,现在又没时间审他,只能先去夜来香,于是恶狠狠地警告,“不准乱说话,不准乱动。”

叶秋眨巴眨巴眼,心说诶哟喂这可真像我爹啊,嘴里答应:“没问题,老韩!”

 

蚱蜢喊了两辆黄包车,韩文清带着叶秋坐了后面那辆。

叶秋披了件小斗篷,乖乖巧巧得坐在旁边,还挺像回事的,然而他说的话就跟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样了:“现在世道不太平啊,老韩。”

韩文清嗯了一声。

上海滩歌舞升平,十里洋场,极致的繁华之下,是失序和祸乱狰狞的獠牙。旧的秩序飞快的瓦解,新的结构还远未到成立的时候,这一切可能更早之前就有了端倪,易家绝脉,叶家的双生子,还有苏沐秋的那一张签,大概也是他们这些四姓世家与这片土地一起衰落的表现。

“在这个世道,这样的人,”叶秋还稚嫩的声音轻快得说着,指着前面蚱蜢的背影,“居然会吓得来找你,老韩,等下估计是个大场面。”

韩文清也是这样的想法,虽然他在青帮辈分不低,但毕竟不涉及实权,蚱蜢那伙人对他客气是客气,像今天这么谄媚还真是难得。尤其蚱蜢其人,平素里带着打手好几十人,上海滩里混江湖,手里的人命也多得很,断不会为了一个夜总会里歌女的死如此失态。

除非,真得很不一般。

“你那句话是这个意思?”韩文清问叶秋。

“啊?”叶秋反应了一下,才明白韩文清是询问的“只是死了一个人”的那句话,“那必须的,不然呢?”

韩文清没答话,心想,这个叶秋还是有点意思。

下车的时候,正滴滴答答飘着冰凉的秋雨,地面潮湿,空气充满了不必要的水分,叶秋皱皱鼻子,那种把气息泡发的滞涨感,令他这种对阴气敏锐的体质十分难受。

夜来香门外围了好多人,蚱蜢冷着脸:“人呢?啊,你们就让人这么围着,传出去,还做不做生意了!”

拦在门口的他的手下赶紧开始驱赶围观的人,其中有个甜美的声音带着埋怨,悠悠得说:“蚱蜢哥,我明白你关心夜来香呢,可这生意还怎么做啊?”

这嗓子又脆又甜,十分有辨识度,连韩文清都想起来,这就是夜来香的头牌白茉莉。

现在时间还早,围观的大多是夜来香里的人,像白茉莉这样的歌女刚睡下没多久,还穿着性感的蕾丝睡衣,眼波流传,甚是慵懒动人。

蚱蜢带来了韩文清,心里有了底气,表面镇得住场子。他接了递来的湿手巾,擦掉手上干涸的血,见是白茉莉,稍微态度好了那么点:“这里头是什么场景,茉莉小姐就不要看了,免得吓着我们的头牌。”

“不在这看着,又去哪呢?”白茉莉扭腰摆身顾望了一周,跑出的原来都是住在夜来香后面的小楼里的,这一出事,谁还敢再进去。

蚱蜢怎么不知道里头是个什么情状,可正是因为死了这么个人,他更没心思去管其他人的死活,白茉莉他心中有数,这位姑奶奶自己单独住了一栋,压根没她什么事,这是又想给人出头呢。

只不过吧,蚱蜢扫了那些个在白茉莉身后的歌女舞女,看那些表情,就知道说不得白茉莉还被人恨上了。

他使个眼色,打手们纷纷上去赶着那些姑娘们回去了,剩下个白茉莉,得了蚱蜢一个笑,她轻轻得哼了一声,又斜眼望了韩文清的方向,拢了下丝绸的披肩,款款走回自己的小楼。

把人都清理开了,蚱蜢暗中吸了口气,回身请韩文清:“韩爷,您里面看。”

 

浓厚的血腥气。

韩文清刚进夜来香的大门,浓郁得似乎在滴落的血的味道扑面而来,鞋尖落地的一瞬,便可察觉到湿滑又仿佛带着吸力的液体。鲜红的人血,从夜来香的门口,一直铺到后门外隔离出的四层旧楼,宛如血海般的场景,要把所有光线吞噬掉的厚重。

旧楼的第四层,中间一间屋子的晒衣杆子支出大半截,一具颓败的人体被从心脏刺穿,悬在半空,四肢从关节的方向向内弯折,鲜血四溅像一场大雨,目之所及的地面、墙体、树枝……全都是喷溅状的血迹。

新鲜又腐败的死亡,大费周章的一场诡谲仪式。

叶秋还没走进夜来香,韩文清就把他抱起来了,虽然心里知道对方与自己一般年纪,可还是会被眼睛看到的表象蒙蔽,下意识就会照顾一些。

叶秋附在他耳边,小小声说:“血太多了。”

韩文清捏了一下他的手心,转头对有些腿软的蚱蜢说:“这事瞒不住。”

蚱蜢先是要骂,但他是聪明人,念头一转就明白了韩文清的意思,他斟酌着问:“韩爷,那你看这事,是……怎么个原因?”

“人祸。”韩文清说的斩钉截铁。

“人祸……?”蚱蜢一下子都乐了,虽然他心里也希望是人祸,可这么大场面,死成这样子的人……说是人祸?哪个人有这个本事?!
韩文清看了叶秋一眼:“鬼怪害死一个人可以,但这么多血……”他示意侵染了夜来香半个大厅地面的血迹,“它们只会幻觉,没有血。”

叶秋满意得点头。

蚱蜢一时觉得韩文清是个招摇撞骗的混子,一时觉得他话中的立场细想总是让人不寒而栗,最后还是韩文清那句“瞒不住”催醒了他,一咬牙:“那我去处理前边,后面就……”

韩文清颔首:“你要几个人守着路口,这边我来。”

 

等蚱蜢走了,叶秋满脸琢磨:“果然比起一根筋的鬼来,人要有趣的多,怪不得叶修老想离家出走。”

他表现的古灵精怪,韩文清也想探探叶秋除了惹是生非还有多少本事:“你知道什么了?”

叶秋板着小胖手一个个数:“首先,蚱蜢去找你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,”身边的气温骤降几度,叶秋恍若未觉,继续,“夜来香是他的身家,出了事他没好果子吃,偷偷找你是想瞒下来的。”

可这么大的阵仗,瞒得下来吗?乱世更容易出流言,越是瞒着越是传得真,蚱蜢不会不懂这个道理,只是被血海吓到了。

“现在你告诉他是人祸,他有了底,肯定往上报告求援,往下打扫屋子晚上还要开张了,至于这事吧……”叶秋眯起眼睛,“大概会传成一次打架斗殴吧。”

“其次,”叶秋把脑袋凑到韩文清眼前,“他把这么大一件人祸交给你,估计要用你兜底,把你卖了。”

韩文清毫不留情的推开他的头。

“最后,”叶秋毫不生气,“这真是人祸吗?”

最后一个字落定的瞬间,两人的视线都同时投在空中悬挂的尸体上,前一天还鲜活温暖的女人,像是所有身上的颜色都随着血液褪尽了,苍白得如同面布袋子,吊在潮湿的风中,月季那张年轻的脸,还未迎接最好的年华,就永远定格在花苞初绽的时节。

“说不得是好事。”

烟草的香气稀释了鼻端的铁锈味,叶秋趴在韩文清肩上往后看,白茉莉的指尖夹了一根细长的自制烟,不紧不慢得走来。她已经换了衣服,贴身湖色旗袍外穿了浅褐色的大衣,脚下红色的高跟鞋踏着优雅的步伐,仪态万千,那是正在盛放的鲜花,炽烈性感,一路前行,从足下的红色开始,魅力逼人,不是白茉莉,而是跟鲜血一样的浓烈的颜色。

“想活得好,太累了。”

叶秋装小孩装上瘾:“漂亮姐姐,那你要不要过这样不累的生活呀。”

白茉莉涂着漂亮颜色的指甲轻轻点在叶秋圆脸颊上,亲昵地捏了一把:“伶牙俐齿的小家伙。”

叶秋腾出一只手在脸上蹭了蹭:“哎呀,男女授受不亲呀……漂亮姐姐,你不怕吗?”

“怕死啦,所以要这位韩爷,多多照顾。”

白茉莉调笑似的,朱红的嘴角泄露出的是轻佻的漫不经心,再对韩文清道:“这座楼呢,不是好去处,但也是我曾经住过的,平日里说着姐姐妹妹,都没当真,”她说的很坦然,“但现在,哼,他们不会管这些女孩子的死活的,也就是我来帮她们说一句,请韩爷赶紧把这里处理了,也给那些可怜的人一个睡觉的地方。”

她顿了顿,目光在韩文清身上逡巡几回,笑得眉眼弯弯,在韩文清脸上摸了一把:“还是少年郎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会先把尸体解下来,现场冲洗一下,下一场雨,就看不出了什么了。”韩文清越发严肃。

白茉莉还瞧着他。

“符!”叶秋推推韩文清,“老……哥哥,你不是有师父传下来特别灵验的符嘛,烧几张,大家更安心!”

“老哥哥?”白茉莉笑不可抑,“你这弟弟可真有意思。”

韩文清暗中瞪了叶秋一眼:“入夜前。”

 

月季的尸体的位置处于四楼与三楼之间,正是月季自己的房间窗户正下的地方,改建的小楼窗户不大,房间狭小,仅容一人转身,两边都堆满了女人的衣服鞋帽,韩文清就差点踩在一件嫩黄色的内衣上,面色黑得要滴水,而挂着重物的晒衣杆支出去一米左右,想取下来十分不容易。

叶秋自觉不给韩文清捣乱,坐在门口的木头靠背椅上吃着蚱蜢使人送来的包子,肉的。

“这白茉莉真不愧是能在夜来香站稳的红人,”叶秋鼓着一遍腮帮子感叹,“胆子真大。”

韩文清走在窗边打量着周遭,闻言道:“对,而且她非常关注进展的,一定是知道些什么。”

“要不要找苏沐秋对她也回溯一下?这事还是有点蹊跷,”叶秋说,“不过我可不是说她来现场胆子大,是因为她居然敢摸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沉默了几秒,韩文清说:“先查看月季的尸体,不管是人是鬼,都不会让它全身而退。”

叶秋长长得嗯了一声。

“你不要以为我不能打你。”

“啊?”叶秋抬头,眼前黑影罩下来,韩文清提着他背后的衣服抓着对着屁股拍了几巴掌,没留情。

叶秋多少年没被人打过,一下子都懵了,偏偏他现在一不能动用力量,二是遇上战斗力最强的韩文清,结结实实被揍了几下,喊疼的时候都忘记要放下包子。

“……卧槽?”

叶秋被放下了还捧着脸大的包子满面难以置信。

“你打我?”

韩文清头也不回的哼了一声。

“你居然打这么可爱的鬼王大人我!?”

“……”

韩文清想,还是打少了。




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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